【关周/峰巡】《日常之受伤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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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设如山,ooc都是我的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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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宏峰跟周巡把话说开了之后,就连轴转的忙,一边张罗着搬家装修的琐事,一边熟悉上学授课的事,一边支队有什么案子他还要送上门当免费的顾问。
那天是一起绑架案。
绑匪是第一次作案,现场留下一大堆痕迹,打勒索电话时声音都是抖的,关宏峰假冒肉票家属跟绑匪套话,一来二去,把绑匪忽悠得够呛,结合现场勘验的痕迹,和技术队的定位,关宏峰很轻松就确定了肉票被关押的地方。
带人动手向来是周巡的业务范围,关宏峰看着他领了支92就要往上冲,皱眉找小周要了件防弹衣。
周巡检查着枪,摆手道:“我不要那个,就一小毛贼,我拿着枪都觉得多余。”
关宏峰还要说什么,周巡已经带人冲进烂尾楼。
解救人质并不顺利,已有些疯狂的绑匪抓着人质退到三楼窗口,随时都有可能一起跳下楼。
关宏峰见楼上僵持着,背过身用力憋出一连串咳嗽声,直把自己嗓子弄得沙哑听不出来本来声音才上楼。
“你不敢跳楼。”关宏峰眼神冷厉如刀,带着轻嘲和不屑——从最开始接触,他判断绑匪是个胆子极小且毫无经验的初犯,换而言之就是很容易被唬住——双手插兜,又有些漫不经心的朝着绑匪走过去,“要我推你一把吗?”
绑匪紧紧抓着青年的肩膀,一手握刀抵在他脖颈上,“你……你别过来!你过来……我,我就带着他一起跳下去!”
手抖得厉害,说这话的时候还不自觉往前蹭,生怕自己掉下去。
关宏峰不留痕迹冲周巡使了个眼色,继续向前走,同时讥笑道:“跳啊?我劝你快点儿跳下去,再磨磨蹭蹭,楼下消防气垫都要搭起来了,你跳楼还不如跳台阶玩儿。”
绑匪声音骤然尖锐,握刀的手乱挥了两下,“别过来!”
周巡等的就是这一刻,一个飞身扑出去按住绑匪握刀的手,将刀丢开。
绑匪本能的用力一甩胳膊,周巡扯住肉票的衣领向后一拉,他自己借着身体的力量试图按住挣扎的绑匪,三个人混成一团。
周巡身在其中看不到,关宏峰看着他和绑匪缠斗着贴近三楼边缘,心都要跳出嗓子眼。忽然,绑匪甩开周巡,晕头转向朝楼下摔出去。
绑匪脚下还绊着肉票,周巡只来得及一脚踢在肉票背上,脚下便已悬空。
肉票撞进关宏峰怀里,把他撞了个踉跄,以至于他与周巡伸出来的手堪堪错过。
关宏峰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,又是怎么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自己名字的了。
他只记得,他差点儿称为整个长丰支队第一个掐死肉票的前队长,或者是成为警校第一个把汽车当飞机开的老师。
仿佛过了很久,又仿佛过了一瞬间,手术室的灯灭了。
大夫的声音十分平静,像是机械一般,“命大,两根肋骨骨折,好好养着吧。”
关宏峰脑袋里“嗡”了一声,好半晌才缓过来,同手同脚跟着推病床的护士往病房走。
从醒过来到出院回到家里静养,关宏峰再没有开口跟周巡说过一句话。
刚开始的时候,周巡心知把关宏峰吓得不轻,也老老实实过了段被冷落了一段日子,再怎么说医院里还有探望的人来来去去跟他说话。但出院回家静养,关宏峰照旧不跟他说话,周巡就有些挨不住了。
两个人的家,他成天自言自语算是怎么会儿事。
周巡在心底琢磨着该怎么跟关宏峰和解。
他想到的第一招就是服软——毕竟多年跟关宏峰软磨硬泡他饱尝了甜头。
于是在午后练习扶着墙来回走的时候,周巡忽然弓着腰“哎呦”了一声。
关宏峰循声快步走过来,一只手虚虚环着他的腰,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背顺气。
周巡就势靠在关宏峰身上,防着被人甩开,两只手都搂在他腰上,“峰哥,就这一次,我保证,真的就这一次,我以后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关宏峰已松开手,面无表情的看着他。
周巡的话说不下去了,慢慢垂下头,手也松开了。
关宏峰转身去厨房看煮着的粥。
周巡一拳打在墙上,扯动断骨处的伤,疼得额头青筋乱跳,也没再喊一声疼。
看来服软是行不通了,那就硬扛着,看谁抗得过谁。关宏峰不开口,周巡也赌着气,不再一个人自言自语。
明明是两个人的房间,却总是蔓延着无尽的寂静。
冷战期间,晚上对周巡来说是最难熬的,没冷战的时候,周巡难受了就往关宏峰身上靠,关宏峰虽说不跟他说话,但总是轻轻柔柔的抚着他的后背顺气,直到把他哄睡着为止。
眼下堵着气,哄睡福利也没有了,周巡闷声咬着一小块枕巾忍着难受。
关宏峰皱眉,等到周巡半醒半睡迷糊了,默默将他搂在怀里。
唯有这样身体相贴,他才能度过一个个梦魇缠身的夜晚——他无数次的梦到自己与周巡指尖相错的瞬间,每一次,他都一身冷汗的醒来,然后看着怀中安稳睡着的周巡直到天亮。
他生命中能拥有的并不多,能陪他度过往后漫长岁月的,唯有一个周巡。
独一无二的周巡。
他视若珍宝的周巡。
“周巡,”他掌心贴着周巡起伏的心脏,声如呓语,“周巡……你早晚要了我的命。”
周巡似有所感,梦中迷迷糊糊摸到关宏峰的手,紧紧握住,“峰哥,你别不理我,我难受……”
关宏峰将唇贴在周巡额头,“不怕,我在。”
翌日,周巡琢磨着自己虽然不太能剧烈运动,但回到队里多少还能发光散热,总比呆在家里跟关宏峰相对无言要好。
他打电话跟顾局说了,顾局这边挂了他的电话,转手又拨通了关宏峰的电话。
周巡听到了关宏峰这些天在家里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周巡磨磨蹭蹭把衣服换好了,关宏峰看了他一眼,从柜子里又拿出件连帽衫,给周巡套上。
连帽衫是关宏宇送的,浅蓝色,上边是一家五口图案的卡通画,一式五件,帽子上还坠着两个兔子耳朵,送来的时候关宏宇特意交代,“这是我托人定制的,咱家五个人每人都有,回头小饕餮满周岁的时候,咱们一家人拍个全家福。”只是没想到小饕餮满月的时候,周巡还没出院,拍全家福的日子也就一推再推,衣服也就一直放着。
“峰哥,”周巡软着声音继续为和解努力,“我没法儿开车,你送我去队里吧。”
关宏峰点了点头。
就是不肯说话。
周巡泄气。
到了支队上楼时,两人被一个年青人拦下。
关宏峰下意识虚环住周巡不让别人碰到他,对着拦住他的陌生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,“什么事?”
年青人脸颊泛红,期期艾艾道:“关……关队长……”
他嘴里刚蹦出个称呼,关宏峰记起了这张脸,冷哼了一声,“我不是什么关队长。”
大概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回应,年青人愣了一下,关宏峰已扶着周巡朝楼梯处走去。那人快步跟上,“我记得您,是您救了我,您忘了吗?”他急切的道:“就是在那个废楼里,你抓住我没让我……”
“换个喘着气儿的,就算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我都会救,”关宏峰声音冷冽如刀,“跟你是谁没关系。”他说着,扭头冲支队门口值班的刑警喊道:“小赵,队里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了,是个人都能往进放?查清了身份没有?”
他罕见的大怒,连身边的周巡都吓了一跳。
值班刑警更是懵着没反应过来,反倒是门口进来出去的刑警机灵,三两下把人拉着送出支队。
“看来不当刑警挺好的。”高亚楠目睹了全程,抱臂笑道:“三两句话把人赶出去,也不用担心挨投诉。”顿了顿,又皱眉看着周巡,“我说周队,你还没康复就安安分分呆家里静养,这支队没了你还转呢,有什么事顾局替你看着呢。”
周巡还没开口,关宏峰抢先道:“他在家里闷着也是闷着,到队里透透气。”
高亚楠一愣,摇着头笑,“算了,问你个正事,小饕餮周岁的照片我跟宏宇先拍了,你俩什么时候有时间,咱们把全家福拍了。”
“过段时间吧。”关宏峰侧头看了眼周巡。
周巡莫名心虚。
关宏峰把人送到办公室,周巡刚想往椅子上坐,椅子就被关宏峰一脚踢在门上。
周巡吓了一跳,“峰哥?”他最近在家里见天儿的喊“峰哥”,到了队里也没改过口来。
关宏峰背对着周巡站在窗口,从他的位置能看到先前拦住他的年青人——他能跑能跳,他能说能笑,他能吃能睡,他可以卯足了气在支队门口跟值班的刑警吵,他也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吃任何喜欢吃的东西。
但周巡不行。
他自从受伤之后,几乎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,往常那么贪嘴的人,整整一个月只能吃没油水的清汤面;他也没有好好睡过一晚上,往常一觉睡到天亮连做梦都很少的人,现在总是要被断骨处的痛折磨得时时难眠,眼底青黑一层叠着一层;他更不能跑不能跳,往常追嫌犯八条马路都不喘粗气的人,现在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被人护着;他更不能卯足了气说话,往常中气十足的人,现在连咳嗽都不敢用力,稍稍鼓足了气就疼得满头冷汗。
他只能像个瓷娃娃一样,被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。
周巡走到他旁边一看,联系到刚才的情形,也大概明白了关宏峰为什么会这样。
“别看了,又不是他的错。”周巡语气轻松,“都过去了。”
关宏峰转了半个身,把头埋在周巡肩膀上。
“周巡。”
这是他自周巡受伤以来,对周巡说的第一句话。
周巡轻声应着。
关宏峰道:“对不起。”
就像你说的,不是他的错,也不是你的错。
甚至不是任何人的错。
那是我们的职责,是我们戴上警徽的第一天,就要背负的责任,更是我们终此一生,不变的梦想。
周巡眨巴了两下眼,“那我们算是和解了?”
关宏峰又说了一声“对不起。”
周巡还未开口,脖颈处忽然生出一片湿热。
老关他哭了?
周巡下意识想要侧头,迟疑了一瞬家,又忍住。
只将手搁在关宏峰后背上,轻轻拍了拍。
半晌,关宏峰松开周巡。
“周巡,等你的伤彻底好了,我们一起去拍全家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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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老关怼天怼地和受害者看上关队的梗融合了一下,写成的这个,希望点梗的两位不要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