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笙暮

    《铸剑》（三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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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时间线是周巡刚开始跟着关宏峰，关宏峰已经是支队队长。

    私设如山，破案剧情基本没有，且坑品不怎么好，慎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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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津港的初秋时节阴雨连绵，周巡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伞，到了支队已经淋成了落汤鸡。

    “哎，周儿，”他正进门，技术队老高急着往外走，抽空喊了他一声，“跟关队说一下，法院刚打电话过来，今天齐丽那个案子开庭。”

    周巡使劲嚼了两下，把口里的包子咽下去，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 齐丽这个名字实在耳熟，周巡回忆了一下，这是半年前的案子，那会儿闹得满城风雨，市局成立了专案组，一周后案子告破，凶手的名字就是齐丽，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大学生。

    他三两步窜上楼到关宏峰办公室，把话传达到，便偷偷观察。

    关宏峰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打电话给顾局请假。

    最近区里一切太平，顾局批假批的很痛快，只例行公事问了句，“去哪？”

    关宏峰如实回答。

    顾局沉吟片刻，“多带一个人吧。”

    关宏峰也没拒绝，抬头看了眼明明支起耳朵在听却装出一本正经模样的周巡，“好。”

    周巡眼角眉梢浮出笑意，迎着关宏峰的眼神又硬生生忍住。

    关宏峰倒是淡淡笑了笑，起身拿了件外套，边向外走边道：“齐丽的案子，听说过吗？”

    周巡道：“听了一耳朵。”

    关宏峰道：“齐丽的案子……”他沉默了七八秒，才接着道：“应该从更早一些的江安的案子说起。”

    周巡一下就想起来了，“前年10月22日，发生在锦江酒店顶楼的坠楼案，死者江安，女，18岁，高三在读。当时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案子，我们高中因为离江安读书的高中近，被封校了半个月。”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被回忆起来，“当时报纸上说，江安坠楼时，手里攥着纸条，她是收到纸条，被人约到酒店顶楼的。为这个，好几个警察学院的笔记鉴定专家都被请来了。”

    关宏峰接着他的话说下去，“现场痕迹没有被清扫，凶手没有逃离，审了两句就什么都撂了，酒店楼道监控录像拍摄清晰，就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。”也是他办理的第一起案子。

    “那怎么会闹得满城风雨？”周巡抹了把快要滴到眼睛里的雨水。

    关宏峰从衣服兜里找出包纸巾，“擦擦吧。因为案发时，酒店十三层被租给一个剧组拍戏，正好那天是记者探班，所以发生坠楼案件，记者到的比警方早。当天报纸全是报道这个的，还有记者去查江安的学校，父母，朋友，他们查出来江安的祖籍，过往经历，甚至连江安有一个交往中的女朋友都查到了。”

    周巡忍不住吐槽，“就差把凶手查处来了。”

    两人走到停车的地方，关宏峰坐到副驾驶位置上，接着道：“其实接到报警，出警，确认且抓住凶手，只用了半天时间。可这件案子足足用了一周时间才结案，一方面是现场搜证问题，另一方面就是来自舆论的压力。报纸质疑江安一个在读高中生怎么有钱去这么贵的酒店，质疑凶手和江安没有关系为何杀人，质疑江安的性取向是否是精神存在某种疾病或者……用他们的话说，是否变态？当时警队的宣传部门也没碰到这样棘手的问题，市局为了稳妥，还成立了专案组。”他说着，从周巡口袋里莫楚河烟，给自己点着，“那时，和江安关系稍微亲近一些的女同学都被记者骚扰，学校因此封校。”

    烟雾缭绕，周巡看不清藏在烟雾后的关宏峰，“那和齐丽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   关宏峰的声音冷静依旧，“齐丽是江安的女朋友，江安之所以接到纸条就去了酒店，是凶手拿齐丽和江安的恋情威胁。江安到了酒店之后，凶手意图强奸江安，因此坠楼时，江安死的时候全身赤裸，记者拍照将其登报之后，没有丝毫……遮掩。江安的家长数次去找记者，让他们撤下照片，无果，加之女儿之死遭受到的社会压力，开煤气自杀。而齐丽，两次自杀未遂，开始暗中计划，直到今年年初，两天之内杀了十三个当初把江安死时照片发表的记者和报纸主编，手法极其残忍。警方抓住她时，她刚扒光了一个女记者的衣服，并在她身上泼了高浓度硫酸，因为抢救及时，那个女记者是这系列案件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。”

    但也，生不如死。

    周巡暗自咋舌，两天十三死一伤，这小姑娘够狠的。

    “这……死刑没跑了吧？”周巡问。

    关宏峰低低“恩”了一声，不再说话。

    周巡便专注开车，大雨天，又是上班时间，他车速放的很慢。

    过了一会儿，关宏峰突然道：“齐丽可怜吗？”

    周巡“啊”了一声，颇有些傻乎乎侧头看了眼关宏峰。

    关宏峰正看向车外的车水马龙。

    周巡转回头，思忖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可怜。”

    关宏峰声音里带了些微叹息，“杀人凶手有的可怜？”

    周巡笃定，“可怜。”他补充，“还有偏执，那些人或许可恨，但罪不至死，而且齐丽也没有充当审判者的资格。”

    关宏峰揉揉眉心，笑叹了一声，“周巡，你什么都懂。”

    周巡顿住，趁着路口红绿灯的间隙侧头盯着关宏峰，似笑非笑，“合着关队你以为你接手的是什么人？不学无术，胡作非为？”

    关宏峰一愣，笑道：“一把双刃剑。”

    周巡道：“伤人伤己是吧？”

    关宏峰道：“不，你的剑锋无往而不利。”他眼底出现了一种奇异的色彩，是希冀，也是期望，“但是一把剑，只有锋芒是不够的，还要够韧。你是一把一击必杀的宝剑，不是一折就断的废铁。”

    路口指示灯还有十秒才能跳转过来。

    关宏峰突然靠近周巡，贴着他耳畔，字字清晰，“周巡，过刚易折，太钝则废，别自己毁了自己。”

    周巡突然想到自己的过去。

    那时他特别急躁，总打架，什么人都打，嫌疑人也打，嫌疑人律师也打，脾气上来同事也打，说一句“无法无天”算是委婉了，他有时候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，但气头上却总也控制不住。

    或者，那时候没有人这样直白的告诉他，周巡，你也是被人珍视的。

    被人珍视，被人小心翼翼的打磨，只为了有朝一日能绽放出绝世风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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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江安和齐丽的事，我融合了很多过去看的新闻，脑洞主要源自周队怼记者的话。